随筆-雑文

二妹发话了:农村的日子不浪漫 (二妹子她哥是名古屋的记者)

【上午看到小妹发的收割小麦的视频,二妹晓红打开了记忆的匣子,说了下面这些话。可以多少让城里人了解一下农村人的生活吧】小时候,农民在生产队集体干活,我也有记忆。不过大多经历的是土地承包到户以后。夏收季节,为了抢收小麦,每年有10天半月,一大早带着干粮和水,顶着日晒一镰刀一镰刀地收割,忙不过来时,姨姨姨夫也从外村赶来帮忙,搭伙儿收割,甚至雇浮山来的帮工。那时,每天天不亮,妈就喊家人起床,说要“龙口夺食”。
那时我们都想多睡一会儿,不情愿早起,听妈一遍一遍喊,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但现在回想起来,妈也是为抢收着急啊!麦子太干,麦粒会落到地上收不起来。要是赶上下雨天,人进不到田里,麦子会出芽儿。咱那里大多是干旱天,但偶尔天气反常,偏偏在麦收季节下暴雨或连阴雨。记得就有一年就赶上连阴雨天,麦杆儿被雨拍打了一地。好多天后,雨停了,等收割时,麦子全出芽儿了!好多农民看着那景象流泪呢。记得那年家家户户吃长芽儿麦子,那面粉蒸出来的的馒头,擀出来的面条吃起来都是黏糊糊的,可难吃了,但难吃也得吃啊!还有,把麦子变成面粉变成食物,这个过程,农民是多辛苦啊!先顶着烈日一镰刀一镰刀地把麦子割下来,扎成捆儿,抱到木车上载好,人赶着牲口一趟一趟送到麦场里,等天好了,再摊开晾晒。最早没打麦机时,都用牲口栓着小碾盘上的大石头,中午太阳底下,一圈一圈碾场,最后扫在一起,扬场,下午借起风的时候,再把碾碎的麦秸吹出去留下麦子,最后再装袋儿交公粮或收仓,等需要磨面粉之前,再用筛子和簸箕把细小的石子等杂物捡挑出来,等于过滤一遍。等弄干净后,再把一袋袋麦粒用人力木车送到磨坊。磨面也可令人讨厌了,机器噪音不说,磨坊机器一开动,满屋子空中全像“灰尘”一样,小麦粉把人眼睛弄得都睁不开,等磨完面,人浑身上下,脸上,眉毛上全落满了面粉。这些都是我那时最不愿干的活儿。
回想起来,过去当农民种地太累了,一年当中,除了冬天能稍微清闲一点儿之外,从春耕到秋收,都挺忙碌的,除了播种,施肥,夏收秋收之外,因为干旱,还得挥舞锄头把整个田地里的土疙瘩打碎,再牵着牲口,拖着犁呀耙的把地弄平。除了犁地,扒地,还得扛着锄头去除草。我记得那时只要我们孩子一放假,都得跟着妈去下地干活儿,平常也有很多时候,我们孩子放学回家后,妈干活儿去了,没人做饭,我们喝水泡馍,也曾抱怨过妈,怎么不及时给我们做饭。但现在想起来,妈为了全家的日子,为了我们的”粮仓”,心都操到田地了,一个人哪能里外兼顾?
那时爸是老党员,村干部。大队整天开会,去这家那家调解纠纷。村民家事多,谁家里闹个矛盾分个家,村民之间闹个矛盾评评理,五花八门的事,都上门找老爸。家家户户婚丧嫁娶时,找老爸主事,写礼账等。老爸也真是个好人,来者不拒,几乎全为村民忙碌服务了。那年头纯属奉献,换来的是感谢和好名声。偶尔有心人拎一盒点心、一瓶罐头或一条香烟,就算是意外的收获啦。
小时候咱光抱怨妈不让咱闲着,一有空就带咱上田地,路过别人家门口,看人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扎堆儿边做针线活边聊天,就反问妈:“为啥别人不上地?就咱整天扛锄头去除草?”妈说:“你不见最后咱家粮食收得多,别人也羡慕咱家吗?” 其实妈很勤劳,她自己从来没闲着,咱们得给妈平反。
抱歉!我一回忆起过往的事,就收不住闸了的感觉。你们闲了慢慢看吧!

(文/名古屋记者董红俊的妹妹:晓红,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