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淳一：如今再也玩不起在艺伎面前像天女散花那样洒小费了…日本才是地道的“共产国家”

改革开放之后，早年来日本的中国人，大都知道渡边淳一这个名字，因为那时一部电影《失乐园》在亚洲轰动，创下当时的日式巨无霸票房，一炮打响。当年观众不仅仰慕他的才华，更仰慕他的年收入；而他，却在《我的京都》（散文集）中撰文吐槽，说：日本才是个共产国家！他说，你看“现在的（日本）文人墨客，再也玩不起在艺伎面前像天女散花那样洒小费那样优雅的游戏了，其中最大的原因是：现在的税收制度。比如你挣了1亿的个人所得，那么你得纳税八千万！这就是说，你再怎么拼命工作也没用，因为多挣钱等于给税务局干的活！这样，谁还愿意多多挣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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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税务局干的。渡边淳一遂提笔定论，在《京都的花街》一文中，他把日本的纳税体制，归咎为“共产国家”。多年来，渡边淳一在日本文坛的制霸优势一直居高不下，而细读多篇，便看出他的制霸手法其实很简单：细腻、娴熟、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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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淳一曾经写一位“并不年轻也不美貌的老板娘”，一直让他难以忘怀，这其中因由，却都是为了“每次的請求書”（账单）”：

每月都会收到许多账单，不是水电费就是酒吧餐饮旅馆住宿费等等，千篇一律，列出消费单价还有合计金额，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然而其中，只有一张账单与众不同”，那是一家叫大西的旅馆兼纯日式料亭店的账单。

大西老板娘从来不像其他会社那样，仅仅寄上一份乏味的账单就算完了。她总有几句舒服话，工工整整写在账单以外的和纸上（有点像宣纸）……

春天她写：又到了鸭川涌动的季节，艺伎都张罗着要表演了，您来看吗？

夏天她写：酷热的日子还在延续，您在忙什么？京都大文字山就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观山活动了，您抽空来看么？

……

老实说，她的字体写得不怎么老练，然而，她的性格却是一笔一划地映在其间。那种敬业的优雅和细致，抚平男人瞬间的寂寞。

有一年，我又收到了大西老板娘的账单，打开一看，两枚妍丽的枫叶，静静地铺在信笺里面。红叶旁边，老板娘写道：别来无恙。今早洒扫庭院，偶然看见了两枚形状不同地红叶，顺手捡起来，夹在正要给您邮寄的信封里，后会有期。

看到这两枚红叶，我脑子里又浮上大西老板娘的面影，五十多岁，穿一身可体的和服，盘一头贤淑的发髻。性格沉稳，举止端庄。在阳光洒落庭园的树影里，俯身拾起红叶……

后来，她给别人讲红叶的信笺，别人笑她头脑简单，她却笑说：不就是凋落的红叶吗？又不要钱。

这下，惹恼了渡边，写文章里说，真是煞风景！这个“煞”，在日语中写作“杀”，不过也都懂。

……

几年之后，这位穿优雅和服的大西，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戳进了自己的胸口……

原因不详。而渡边淳一，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唯美，悲剧，一贯是渡边淳一的写作手法，而这一次，杀风景的，估计不是制霸作家的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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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本报 远方，作于2005年深秋，2020年深秋修改再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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