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疏问候 拜个早年 一一致琼瑶 平鑫涛夫妇(原创)
琼瑶与爱新觉罗·白雪在恭亲王府(1988年)
琼瑶的这些照片,是1997年初,爱新觉罗白雪送给我的,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已整整20年!
琼瑶为什么会寄贺年卡给我?
爱新觉罗白雪又为什么会把琼瑶这些从未公开发表过的图片、放在我这里保存保管?
《皇冠》杂志,在那个年代又是如何从台北寄送到东京?为什么定期从东京寄到大阪我的家?
这些细节以及与《皇冠》杂志的渊缘,曾经在《怡缘》一篇中详细叙述过。
提到《皇冠》,便想到爱新觉罗•白雪,也就想到琼瑶、平鑫涛。
1988年,琼瑶和平鑫涛同游大陆。在40天的大陆行里,拜访了许多名人,结识了不少朋友,其中,爱新觉罗•白雪,就是他们夫妇在这段时间里,结下深厚友谊的朋友之一。
那次大陆行,琼瑶和平鑫涛在北京共停留了12天,在紧锣密鼓的日程表里,他们曾特意抽出半天专程参观了恭亲王府。当时,在恭亲王府负责外交事务的爱新觉罗•白雪刚刚拍摄完电视片《爱新觉罗家族的生活》。该片从执笔、导演到参演,全由爱新觉罗・白雪亲自张罗。片内许多主镜头,也都选在恭亲王府,再加上对业务的熟稔,因此,恭亲王府对于爱新觉罗・白雪来说,可谓腹有珠玑。
在这里,她以主人的身份热情接待了琼瑶和平鑫涛。
三月初的北京,乍暖还寒,琼瑶穿一件紫罗兰色羽绒衣漫步在亭台楼阁里(后来才知道琼瑶那次的大陆行带衣服很少,北京突然骤冷,羽绒服是北京的琼瑶迷买了送的)。爱新觉罗•白雪那天也穿了羽绒外套,姜黄色。一行随从(文化局圆林局等领导)入圆门穿“独乐峰”绕“泌秋亭”过“蝠池”,琼瑶和平鑫涛一路细听各处的解说,对“一步一景,每景都有一个生动的故事”十分投入,尤其对恭亲王府与曹雪芹家世的解说,更添兴致,比如“大观园里多处景物,都是以恭亲王府为背景描写的”,“潇湘馆其实就是竹子院”,“曹雪芹的奶奶是乾隆皇帝的乳母”等。观“龙王庙”游“诗画舫”至大戏楼前,琼瑶和平鑫涛还与爱新觉罗•白雪一起,在恭亲王当年看戏乘座的大椅子上合影留念。在蝠厅的爱新觉罗书画陈列馆里,他们看到了爱新觉罗•白雪的艺术作品。
之后,恭亲王府设宴招待琼瑶和平鑫涛。席间,爱新觉罗•白雪对琼瑶说:“有一段时间,我象中学生一样拜读您的作品 并研究为什么使人着迷。”(后来在给我的信中她曾这样写到:琼瑶的作品给大陆文学吹进一股轻柔的风,开辟了一块新的土 壤)。而琼瑶却谦虚地摇头笑说:“还应该写的更好……”
席间,从外头进来一班电视摄制组人员,他(她)们一见琼瑶,便呼啦围过来,亲切地称她“大姐!”这班人马此时正在恭亲王府拍摄琼瑶的《六个梦》(已近尾声)。爱新觉罗•白雪在此亲眼看到了曾在《几度夕阳红》里扮演主角的几位明星,不禁赞叹:“琼瑶,您真会选演员!”
琼瑶、平鑫涛与爱新觉罗白雪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却一见如故。分手前,爱新觉罗·白雪将她摄制的《爱新觉罗家族的生活》(在北京电视台播放的基础上剪辑过的)赠给他们夫妇。两位女士还握手契言——将来有机会,我们合作!
这次接触,琼瑶、平鑫涛给爱新觉罗·白雪留下了美好、难忘的记忆:“平先生温文儒雅亲切,平易近人:琼瑶,一见到她本人就能想到她笔下的女主人公,娟秀清纯,一位风范畅销女作家,她笔下的每一位女一号身上都有琼瑶的影子……。”
回台湾不久,琼瑶很快就写出了《剪不断的乡愁》一一我的大陆行。虽然,书中并没有涉及恭亲王府那一幕,但是,两位名流的友情却是在另一层意义上进一步加深。
琼瑶得知爱新觉罗・白雪赴日的消息之后,亲笔写了回信。也就是从那封“亲笔信”开始,琼瑶每月赠寄一册《皇冠》给爱新觉罗・白雪。 “每收到最新一期的《皇冠》,我翻开它,总是先看琼瑶——琼瑶的新作,琼瑶的照片,根据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剧照……”
1993年,爱新觉罗·白雪曾专程从东京来我家做客,听说我也喜欢琼瑶,二话不说,回东京后,立刻寄给我一大包《皇冠》杂志。并从那时起,每读完一本琼瑶寄送给她的《皇冠》便转寄给我。后来,每一次相见,两人的话题里总有《皇冠》,总有琼瑶、平鑫涛。
爱新觉罗・白雪的书法绘画,日本同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当年日本上流社会除了天皇皇宫之外,从总理大臣到各界政商名流,许多人家中都有珍藏。中国驻日本大使馆以及日立科学文化财团内也饰有她的大型挂壁书画作品。对艺术的吸收,她一直强调“博而广”,而在文学、艺术、电影、戏剧、诗歌、音乐、绘画、书法之间,她善用“姊妹血缘”来形容。
她说,《皇冠》打破国界,深受世界各国华人喜爱,它四十二年所走过来的路子更说明“艺术是直观的东西,不需要任何标签。”
有时谈起《皇冠》,两人竟忘记是在打电话,一个在东京,一个在大阪,一聊就是大半天。
因为《皇冠》,我结识了台湾一批有名的笔杆子。转到我手里的《皇冠》,许多地方都勾出了红线,琼瑶的作品更是醒目地划了圆圈。在1994年3月号(481期)上,《皇冠》四十周年社庆一文曾这样报道:“许久未在公共场合露面的琼瑶女士,身着一袭红色套装翩然而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纷纷上前握手致意!”
这次庆典会上的琼瑶,与“琼瑶全集”里那张“琼瑶女士近影”时间相隔了六年,而大众心里的“琼瑶形象”,却始终没变:面色红润,表情端庄,略带浅笑,神态自信。要说有不同,那便是前者面对鲜花,后者背临书架。
我读《皇冠》,不放过每一个页码甚至每一个边边角角。
在台湾版本的“琼瑶全集”里,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日期(’88 11 127),甚至能读出书架上的书名:《扮演上帝的人》《悲欢岁月》《玻璃世界》《砂之器》《三狮盾牌》《明河恋曲》《来自非洲》《曾经有一次》《波兰》……
想起朋友说过,“琼瑶的书令多少女孩着迷,一头钻进去,读成女孩的妈妈,又读成女孩妈妈的妈妈。”
一见到《皇冠》根据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照,便有种坐进电影院的心情。因为1986年初夏我去北京签证时国内还没有一部“琼瑶片”,那时看见北京几乎所有的地摊上都有琼瑶的书,而当时在“新华书店”却是没有上架。读琼瑶,多数都是在日本的地铁或电车里,当年离开大陆时还没有看过琼瑶的任何作品更不要说电视电影。《皇冠》里的彩色剧照,画面似银幕般清晰亮丽逼真,每一张都述说着一种美楚楚的“琼瑶风格”。
因为有《皇冠》,我便有幸与台湾“一大批优秀的笔杆子”星夜相伴。从《皇冠》中,我读到了数不清的名人名篇名事情。也知道这些年来,在发现、培养和成全优秀的笔杆子方面,平鑫涛劳苦功高。是“艺文小耳朵”告诉我,琼瑶开始用电脑改写“两个永恒”。从1992年10月号的《皇冠》(110页云箐文章开头那段文字)中我还知道,琼瑶很懂保养。1992年,那时大陆的多数女性正在考虑怎样下海做什么才很快赚钱而琼瑶已经拿出一些精力考虑怎样保养了。
琼瑶曾在33年里,一口气写下50本多本书,几乎每一部都搬上银幕,还“看上去很年轻,没有皱纹”(爱新觉罗・白雪的原话)。琼瑶一生是用了一个“爱”字串起大银幕一段又一段跌宕凄美的故事,歌颂人性的柔美,讴歌善良和正义必胜的人生。
香港的媒体同行曾说,近半个世纪,世界上凡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三个名字响当当,那就是:琼瑶、邓丽君、金庸。
旅日30年,搬过无数次家,还曾移居过新加坡(三年),搬来搬去,许多细软都在记忆里淡忘,而唯独这张贺年卡,伴我下南洋返东洋珍惜收藏。当年收到琼瑶贺年卡的那一刻就想,要去台北看望她!这一念,竟蹉跎了这么多年!听台北的朋友说,琼瑶已经老得不见人了……这,反而提醒了我,不能再等了!2017,或许真的应该动身去看望她老人家了。
还有爱新觉罗・白雪,从前她一直住在东京,后来听说回北京了,之后也没有联系了。托人打听过,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北京倒是常去,可那么大的北京,上哪儿找她呢?
说起琼瑶,不得不再次提到平鑫涛。当年,在台湾文艺界,写作圈里,平鑫涛推举谁、谁就走红畅销。张爱玲,25年后的大陆文艺青年和普通读者群无人不知晓,但也许很多人不知道,张爱玲的作品,最早正是平鑫涛先生率先推向购读市场的,张爱玲在台湾持续畅销,几年后才流入大陆,这一点,平鑫涛先生功不可没。
琼瑶,平鑫涛,爱新觉罗・白雪,都是我旅日生涯的恩师,虽各自“在水一方”,然而,在2017年春节到来之际,还是要送上我遥远的祝福:恩师终不忘!丁酉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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